读“病号饭两则”,也想起一段故事。75年秋,我奉命到炊事班做夜班饭。我隐约记得当时伙食费一人13.5元,夜班每人菜金2毛(夜班饭不列入伙食费,所以叫菜金)。夜班饭从开始就是老一套,白水煮面条,再滴上几滴油。下夜班12点起床,吃”白水面”接班,上夜班回来吃“水白面”睡觉。周而复始。下夜班的睡眼朦胧,吃也无味;上夜班的坑道出来精气不足,咽也难下。去了炊事班才知道,一周只发一壶油(不是做夜班饭的不尽心,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)。每天夜班人员约30人,就那点儿油能做点啥?何况大伙食就那样(不然任站长也不会吃9个包子)。夜班伤元气,特别是下夜班出坑道,男人面色腊黄,女人容颜苍白。
一般说,我还算个老实人,平生不做偷鸡摸狗之事,基本还是个“君子”,但见兄弟姐妹之况,总想搞点伙食改善,自思搞回“烙饼”,让饥肠得点“安慰”。但烙饼用料首要的是油,油从何来?仓库,那里有油。也只有从那里才可以搞到油。也只遂起“贼”心。想当回“梁上君子”。
“贼心”一起,我就先“踩点”,利用白天时间把仓库的情况摸的一情二楚,怎么翻越,怎么翻出,从什么地方下手,准备什么武器,计划周详。
问题很快就出现了个不好解决的事,大铁油桶当时是用手推拉的抽油机,晚上如果一抽肯定有响声,惊动隔壁炊事班的兄弟可不是好玩的,那不是遭打呀!
一计生来,我白天帮炊事班干点活,把油先抽到大桶里。他们也没有在意,还以为我在搞“好人好事”。
夜三更,我拿出“鼓上蚤”石迁的本事,用绳绑在准备好的瓶口上,搬了个凳子,心想先从门上望窗把瓶先吊入仓库,再开始翻窗,先入一脚,顺而入头,再入全身,悄然无声,静而落地。借微光把油瓶沉入油桶,偷得油来,岂不美哉?!但人算不如天算,万全又有一漏,岂不知,门上的望窗是插销把窗,几经推窗无果(动静也不能大啊)。遂告计划失败。
次日,我又去做“好人好事”,把事先准备好的瓶子放到仓库,乘老张抬米之机,我是手疾眼快,顺手就把瓶沉到油桶中,只听得“咕咚”一声,好亲切,好动听,好美妙,完全是“天籁之音”。我的油瓶进油了!
事毕二日,我真做了一次烙饼。手艺不高,但油还是不少哟!至今想起“咕咚”还那么悦耳,有一种欢悦感。
后记,其实老张当时已经发现了,什么也没有说。只是对我笑了笑------呵呵。
(田智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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